奥巴马总统在塞尔玛纪念民权大游行50周年的讲话

欧巴马（Obama）总统于2015年3月7日在阿拉巴马州塞尔玛（Selma, Alabama）发表演讲，纪念当地举行的民权大游行50周年。50年前的3月7日，参加游行示威的民众遭到警方暴力镇压，这一天从此被称为“血腥星期日“（Bloody Sunday）。当年社区领袖约翰•刘易斯（John Lewis）被警察殴打致脑震荡。塞尔玛的暴力事件震惊了全美国，促成了同年晚些时候《投票权法》（Voting Rights Act）的通过。现在刘易斯是美国国会（U.S. Congress）众议员。

 

欧巴马：能够追随心目中的一位英雄可谓人生不寻常的荣耀。约翰•刘易斯就是我心目中的英雄之一。

此时此刻，我想象着50年前的那个早上，年轻的约翰•刘易斯醒来后前往布朗教堂（ Brown Chapel），当时并没有想到会有什么壮举发生，他也并没有想到那天会成为如此重要的一天。年轻人背着铺盖卷和背包来来往往；民权运动的老将为新人讲解如何遵循非暴力原则；受到攻击时进行自卫的正确方式。一名医生向他们讲述催泪瓦斯对身体的伤害，同时参加游行的人们匆匆地写下他们亲人的联络方式。空气里弥漫着怀疑、期待和恐惧。他们唱着最后一支圣歌的最后一节勉励自己：

“任遭何事不要惊怕，天父必看顾你；
必將你藏祂恩翅下，天父必看顾你。 ”

约翰•刘易斯在背包里塞了一个苹果、一把牙刷和一本有关政府的书 ，都是在牢里过夜所需的物品。然后，他带领人们走出教堂，踏上改变美国的征途。

布什（Bush）总统和夫人，宾利（Bentley）州长，埃文斯（Evans）市长，塞维尔（Sewell）众议员，斯特朗（Strong）牧师，国会议员们，民选官员们，第一线的战士们，朋友们，同胞们：

正如约翰所说的，美国历史上的某些地方和时刻决定了美国的命运。其中许多地方是战场——康科德（Concord ）和列克星敦（Lexington），阿波马托克斯（Appomattox），葛底斯堡（Gettysburg）；另一些地方则象征了美国人的勇敢品格——独立厅（Independence Hall）和塞尼卡福尔斯（Seneca Falls），小鹰镇（Kitty Hawk）和卡纳维拉尔角（Cape Canaveral）。

塞尔玛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50年前的那个下午，我们动荡的历史——奴隶制的污点和内战的痛苦、种族隔离的枷锁和”吉姆•克罗”法（Jim Crow）的暴虐、伯明翰（Birmingham）四个小女孩的死亡、一名浸信会传教士的梦想——所有的历史都在这座桥上会合。

这不是军队的冲突，而是意志的对抗；这是决定美国真谛的一场较量。通过约翰•刘易斯、约瑟夫•洛厄里（Joseph Lowery）、霍奇亚•威廉斯（Hosea Williams）、阿米莉亚•博因顿（Amelia Boynton）、黛安•纳什（Diane Nash）、拉尔夫•阿伯内西（Ralph Abernathy）、科迪•廷德尔•维维恩（C.T. Vivian）、安德鲁•扬（Andrew Young）、弗雷德•沙特尔斯沃思（Fred Shuttlesworth），马丁•路德•金博士（Dr. Martin Luther King, Jr）等众多男女志士的努力，一个正义的美国、公平的美国、包容的美国和慷慨的美国——这一理想最终取得了胜利。

 

回顾美国的历史长河，我们不能孤立地解读其中任何一个时期，对这一段历史也是如此。塞尔玛大游行属于跨越数代人的更广泛的运动的一部分；那一天的领导人物也是众多英雄中的一员。

我们聚集在这里纪念他们。我们聚集在这里向普通美国人的勇气致敬，他们宁愿面对警棍和惩戒棒；催泪瓦斯和马蹄；这些男女志士的血可流、骨可断，但永远忠于心中的北方之星（North Star），坚持向正义迈进。

他们按照圣经的指示， “在指望中要喜乐，在患难中要忍耐，祷告要恒切”。在后来的日子里，他们一次次地重新聚集。当吹响的号角向更多人发出召唤时，人们纷至沓来——有黑人也有白人，有年轻人也有老年人，有基督徒也有犹太人。他们挥舞着美国国旗，唱着同样充满信念和希望的圣歌。当时报导游行活动的白人记者比尔•普兰特（Bill Plante）今天也在场。他曾打趣地说，队伍中越来越多的白人降低了唱歌的水平。不过，对于那些游行者来说，那些古老的福音颂歌一定从未如此动听。

最终，他们的呼声日益高涨，传到约翰逊（Johnson）总统耳中。总统派人前来保护他们并对全美国人民发表讲话。他回应了他们的呼声，让全美国和全世界听到：“我们必胜”。这些男女志士的信仰是何等地恢弘， 这是对上帝的信仰，也是对美国的信仰。

“发生在那座桥上的一切永远地改变了我们的国家……我们还有未尽之大业。让我们挺身而出、竭尽全力，直到我们赎回美国灵魂的那一刻。”——众议员约翰•刘易斯

迈过这座大桥的美国人并没有力敌千钧的体力，但他们鼓舞了数以百万计的人们。他们没有一官半职，但他们领导了整个国家。这些代表了数百年来经历了野蛮暴力并日复一日受到无数次侮辱的美国人走上街头——但他们不希求得到特殊待遇，只要求近一个世纪前许诺给他们的平等待遇。

他们在这里创下的业绩将世代流传。不是因为他们实现的变革早已命中注定，也不意味着他们已经完全获得成功，而是因为他们证明了，通过非暴力能够实现变革，爱和希望能够战胜仇恨。

今天，在纪念他们的丰功伟绩之际，我们应当牢记，当年举行游行时，很多权势人物给予他们的是谴责而不是赞扬。当时，他们被称为共产主义分子、杂种、外来煽动者、性和道德上的堕落者，甚至有更难听的词语——他们被冠以各种各样的骂名，唯独不用父母为他们取的名字。他们的信仰受到质疑，他们的生命受到威胁，他们的爱国之心受到挑战。

然而，还有什么比在这里发生的事更能体现美国的精神？还有谁能比这群平凡和谦恭的美国人能更深刻地证明美国理想之正确？——他们默默无闻，受尽压迫，从不梦想荣华富贵，并非出身富贵或豪门，都有着各自不同的宗教传统，但为了改变自己国家的命运走到了一起。

1965年3月21日，为支持美国黑人的投票权，马丁·路德·金牧师（中）率领游行队伍穿过位于阿拉巴马州塞尔玛的埃德蒙•佩蒂斯大桥（Edmund Pettis Bridge）。(© AP Images)

还有什么更能表达对美国实验的信念？还有什么更能体现爱国主义精神？人们相信，美国并不完善，我们无比强盛，足以进行自我反省，每一代美国人都能正视我们的不足之处，认识到我们有力量重新塑造这个国家，使之更符合我们最崇高的理想。

这就是为什么塞尔玛不是美国经验中的一个异象。这就是为什么它不是一座博物馆，也不是一座只能远远观望的静止的纪念碑。相反，它体现了写入我们建国文献中的一个信条：“我们合众国人民……为了建立一个更完善的联邦。”“我们认为以下真理是不言而喻的：人人生而平等。”

这些并非纸上空谈，而是富有生命力的理念，是对行动的召唤，是指导公民精神的纲领，坚信自由的男男女女有能力掌握自己命运。对于富兰克林（Franklin）和杰斐逊（Jefferson）等开国元勋，对于林肯（Lincoln）和富兰克林·罗斯福（Franklin D. Roosevelt）等领导人，我们对自治进行的实验获得成功，是因为有全体公民的参与。这正是我们今天在塞尔玛表示纪念的要旨。这就是那场运动的意义，是我们迈向自由的漫长征程中的一步。

出于美国的天性，爱国者们曾选择用革命推翻了暴政。这些男女青年同样出于美国的天性，拿起火炬跨过这座大桥。同样的天性吸引了外来移民横跨大洋和里奥格兰德河（Rio Grande）纷至沓来；同样的天性激励妇女争取投票权，促使工人们组织起来对抗不公正的现状；同样的天性让我们在硫磺岛（Iwo Jima）和月球上插上美国国旗。

“总统的演讲不仅具有极强的说服力，而且表现了高度的坦诚……他的演讲震撼人心。总统表现出他对国家深切的热爱，反映了曾在这座桥上流血、流汗和流泪的人们的价值观。”——全国有色人种协进会（National Association for the Advancement of Colored People, NAACP）主席康奈尔•威廉•布鲁克斯（Cornell William Brooks）

世世代代的美国人坚信，建设美国的大业永无止境。他们相信，热爱这个国家需要的不仅仅是对她的赞美或避免不尽人意的现实，也需要经得起时而遇到的挫折，拥有为正义仗义执言和改变现状的愿望。这才是美国。

那就是让我们与众不同的地方，它确立了美国作为机会灯塔的声誉。铁幕（Iron Curtain）后的年轻人受到塞尔玛的鼓舞，最终推倒了柏林墙。索韦托（Soweto）的年轻人听到了鲍比•肯尼迪（Bobby Kennedy）关于希望之波的谈话，最终消灭了种族隔离的祸害。缅甸的年轻人宁愿坐牢也不向军事统治者屈服。他们都看到约翰•刘易斯进行的努力。从突尼斯的大街到乌克兰的独立广场（Maidan），这一代年轻人都能从塞尔玛汲取力量。在这里，无权无势的人们可以改变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并能推动其领导人扩大了自由的疆界。

他们看到，这个理想在阿拉巴马州的塞尔玛变成了现实。他们看到，这个理想在美国得以彰显。正是因为此类运动，《投票权法》得以通过，政治、经济和社会的障碍得到清除。今天的美国非洲裔能主持董事会议，能坐在法官席上，能出任大小城市的民选公职，从“国会黑人核心小组”（Congressional Black Caucus）到白宫椭圆型办公室，印证了这些男女志士推动的变化。

在阿拉巴马州塞尔玛的纪念仪式开始前，欧巴马总统在后台问候现年103岁的民权活动家阿米莉亚•博因顿•罗宾逊（Amelia Boynton Robinson）。罗宾逊曾于1965年参加了历史性的塞尔玛到蒙哥马利（Montgomery）的大游行。(White House/Pete Souza)

由于他们进行的努力，机会的大门洞开，不仅为黑人兄弟姐妹，而也为每一位美国人。妇女穿过这些大门奋勇向前。拉美裔穿过这些大门奋勇向前。美国亚裔、美国同性恋、美国残疾人 — 他们都穿过这些大门奋勇向前。他们的努力使整个南部地区得到再次腾飞的机会，不再强调过去，而是超越历史。

马丁•路德•金博士也许会说：这是多么巨大的荣耀。而我们欠下的是多么巨大的恩情。这让我们自问，我们该怎样回报他们？

首先，我们必须认识到，仅仅一天的纪念活动，无论多么特殊，都远远不够。如果我们能从塞尔玛事件中悟出什么道理，那就是，我们的努力将永无止境。美国的自治实验赋予每一代美国人人生的使命和目的。

塞尔玛还教给我们，行动要求我们抛弃迟疑观望的态度。因为在追求正义时，我们绝不能自满也不能绝望。

“欧巴马总统今天在塞尔玛的演讲很有力量并且感人至深。如此众多的成就已经实现，但还有那么多的事需要完成。”——参议员查克•舒默（Chuck Schumer）

就在本周，有人问我，我是否认为美国司法部对弗格森（Ferguson）一案的报告表明美国的种族关系几乎没有得到任何改善。我能理解他们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令人可悲的是该报告所叙述的事件是我们熟悉的，它让我们回想起引发民权运动的虐待和漠视公民的现象。但我不接受情况没有任何改善的观点。发生在弗格森的事件可能不是个特例，但这绝不是普遍现象，这样的现象已不再被法律或习俗允许。但在民权运动之前则肯定是这样的。

我们如果默认偏见和歧视是无法改变的行为，种族分裂是美国固有的现象，就辜负了维护正义的事业。你如果觉得过去50年什么也没有改变的话，可以问一问经历了上世纪50年代的塞尔玛或芝加哥或洛杉矶的过来人。问一问女性CEO，如果什么也没有改变，她可能只能被分派做秘书的工作。问一问你的同性恋朋友，如今在美国公开自己的身份并为之感到自豪，是否要比30年前更容易。如果否定这样的进步，否定这来之不易的进步——我们共同的进步——那就等于剥夺了我们自己的能动性、我们自己的能力和我们尽各自所能让美国变得更美好的责任。

当然，一种更常见的错误是认为弗格森是一个孤立的事件；认为种族主义已被消除；认为当年促使人们聚集塞尔玛的事业已经完成；认为现存的任何种族间的紧张关系都是一些人为个人目的而打”种族牌”的结果。我们并不需要弗格森报告就知道这不是实情。我们只需睁大我们的眼睛，竖起我们的耳朵，打开我们的心灵，就能知道这个国家的种族历史仍在我们身上投下长长的阴影。

3月7日，前第一夫人劳拉•布什（Laura Bush），第一夫人米歇尔•欧巴马（Michelle Obama），欧巴马总统，国会议员约翰•刘易斯，前总统乔治•W•布什（George W. Bush）和国会议员特里•塞维尔（Terri Sewell）在阿拉巴马州塞尔玛手牵手。(© AP Images)

我们知道这场大游行还没有结束。我们明白我们还没有赢得这场较量。我们明白，如果想到达那个对我们所有人的评判都是基于品格的美好的目的地，我们需要承认和面对真相。詹姆斯•鲍德温（James Baldwin）曾这样写道：“一旦我们发现我们所承受的就是现实，而且我们来到现实的面前，我们就能够承受重负。”

如果我们能真正正视问题，那就什么也难不倒美国。这需要所有美国人而不仅仅是一部分美国人的努力，这不仅需要白人，也不仅需要黑人。如果我们要纪念那天游行者们的勇气，那么我们所有人都有使命拥有他们的道德想象力。我们所有人都需要像他们那样感受到当下的万分紧迫性。我们都要像他们那样认识到，改变取决于我们的行动和我们的态度，也取决于我们给孩子什么样的教导。如果我们能做出这样的努力，那么，无论道路有时看起来会多么艰难，但法律终会被通过，良心终会被唤醒，共识终会得到实现。

欧巴马总统在发表纪念从塞尔玛到蒙哥马利争取民权大游行50周年的演讲后，向阿拉巴马州塞尔玛的民众致意。(White House/Pete Souza)

通过这样的努力，我们可以确保我们的刑法体系不是只为一部分人而是为所有人服务的。通过共同的努力，我们可以提高建立治安体系所需的互信——即相信那些冒着生命危险保护我们社区的警务人员，他们本身也是社区成员；那些弗格森、纽约和克利夫兰（Cleveland）的公民，他们和50年前参加游行的年轻人有着同样的追求——受到法律的保护。通过共同的努力，我们可以解决不公平的判决和监狱过度拥挤的问题，解决不良的社会环境问题，这样的环境剥夺了太多的男孩长大成人的机会，也剥夺了这个国家太多的人成为好父亲、好员工和好邻居的可能。

通过努力，我们可以击退贫穷并扫除机会之路上的障碍。美国人不能接受任何人的不劳而获，我们也不相信结果的平等，但我们确实期待机会的平等。如果我们真的这样认为，如果我们不只是把它挂在嘴上而是真心相信并愿意为之做出牺牲，那么，我们就能保证每个孩子都能获得符合新世纪需要的教育机会，这样的教育能扩展他们想象力，开阔他们的眼界，并教给他们所需的技能。我们可以确保每个愿意工作的人都有就业的尊严，有公平的工资，能发出他们真正的声音，有扎实的通向中产阶级的阶梯。

通过努力，我们可以捍卫我们民主的基石，当年众多的游行者正是为之跨过这座大桥——那就是：投票权。在塞尔玛大游行50年后的2015年，这个国家到处存在着妨碍人们投票的法律。而就在我们发言的此时此刻，有更多的这样的法律正在被提交。同时，《投票权法》——它是人们面对肆意的暴力流了那么多的鲜血、汗水和泪水和用那么大的牺牲换来的结晶和成果——如今正面临被削弱的危险，其未来面临政治敌对情绪的左右。

怎么会是这样？《投票权法》是我们民主制度至高无上的成就之一，是共和党和民主党人共同努力的结果。里根（Reagan）总统在任时签署了该法的延续。乔治•W•布什总统在任时也签署了该法的延续。100位国会议员今天来到这里纪念为捍卫这一权利而甘愿献出生命的人。如果我们要纪念这个日子，那就让这百位议员回到华盛顿再动员400名议员一起做出承诺，以年内恢复此法为自己的使命。这才是我们纪念那些在这座桥上游行的人们的方式。

在后台，前总统乔治•W•布什与萨莎（Sasha）和玛利亚•欧巴马（Malia Obama）及他们的外祖母玛丽安•罗宾逊（Marian Robinson）交谈。(White House/Pete Souza)

当然，捍卫我们的民主不仅是国会的任务，也不仅是法院的任务，甚至也不仅是总统一个人的任务。假如今天废除了每一项新的限制投票的法律，美国仍是自由世界中投票率最低的国家之一。50年前，在塞尔玛或大部分南方地区登记投票简直如猜糖罐中有多少糖豆或肥皂上有多少气泡那样不可能，登记投票意味着要冒失去尊严甚至有时是失去生命的危险。

而今天，我们有什么借口不投票呢？我们怎么会如此随便地丢弃了那么多人为之奋斗得来的权利？我们怎么会这样完全放弃我们塑造美国未来的权力和声音？为什么我们总是批评别人而不是花点时间去投票站投票？我们放弃了我们的权力。

今天和我一起游行的各位，过去的50年内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我们经历了战争，我们缔造了和平，我们目睹了科技奇迹为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带来的改变。我们父母辈几乎难以想象的各种便利，而今天我们视其为理所当然。但是，未曾改变的是公民不可推卸的责任；是一位26岁的教会执事、或一位一神论的教会牧师、或一位五个孩子的年轻母亲的意愿——他们如此深爱这个国家，因而决定愿意不惜一切让美国的承诺变为现实。

这就是热爱美国的含义。这就是相信美国的含义。这就是当我们说美国是个不同凡响的国家时，我们想表达的含义。

因为，我们诞生于变化之中。我们打破了旧贵族等级，宣布自己不因血统而享有权利，而是被造物主赋予了某些不可被剥夺的权利。我们通过民有、民治和民享的自治体制实现我们的权利和责任。正因为如此，我们以如此饱满的热情和信心据理力争，顽强奋斗 — 因为我们知道我们只有努力才能成功。我们知道，美国的命运掌握在我们自己的手中。

“我知道[1965年美国非洲裔的投票权]存在着障碍，但我当时并不完全理解这些障碍有多苛刻和难以逾越。”——参议员苏珊•柯林斯（Susan Collins）

翻开我们的历史，我们就是路易斯（Lewis）和克拉克（Clark）和萨卡加维亚（Sacajawea），他们面对未知而敢为人先，大批农民、矿工、企业家和商人追随其后。这就是我们的精神。这就是我们。

我们是索杰纳•特鲁斯（Sojourner Truth）和芬妮•露•哈默尔（Fannie Lou Hamer），这些女性的成就不亚于、甚至超过任何男人。我们是苏珊•安东尼（Susan B. Anthony），她撼动整个制度直到法律反映出真相为止。这就是我们的品格。

我们是藏身船上驶向大洋彼岸的新移民，我们蜷缩在一起，渴望呼吸到自由的空气——我们是纳粹大屠杀（Holocaust）的幸存者、前苏联的叛逆者、是苏丹的迷途男孩（Lost Boys of Sudan）。我们是越过里奥格兰德河的充满希望的奋斗者，因为我们希望我们的孩子能有更美好的生活。这就是我们一路走来的足迹。

我们是那些建造白宫和建设南方经济的奴隶。我们是开发西部的农场工人和牛仔，是无数的铺设铁轨、建造摩天大楼和组织工人争取权利的劳动者。

我们是为解放大陆而战的美国新兵。我们是塔斯克基黑人飞行员（Tuskegee Airmen），是纳瓦霍印第安人密码通讯兵（Navajo code-talkers），是甚至在自由被剥夺时仍为国家而战的美国日裔。

我们是在9.11事件中冲进大楼的消防队员，是报名去阿富汗和伊拉克作战的志愿兵。我们是美国同性恋，我们在旧金山（San Francisco）和纽约的街头洒下鲜血，一如曾流淌在这座桥上的鲜血。
我们是历史叙述者、作家、诗人、艺术家，我们痛恨不公，鄙视虚伪，我们替弱势群体发声，讲出需被世人了解的真相。

我们是福音音乐、爵士音乐、蓝调音乐、蓝草音乐、乡村音乐、嘻哈音乐和摇滚乐的发明者，我们也创造了我们自己的声音，这声音带着我们所有甜蜜的忧伤和不羁的自由的欢乐。

我们是杰基•罗宾逊（Jackie Robinson），在球场上忍受着嘲笑和飞来的尖钉球鞋和掷物，却仍能在世界大赛（World Series）中盗垒。

我们是兰斯顿•休斯（Langston Hughes）描写的那些人：“我们建设明天的庙宇，竭尽所能修得坚固。”我们是艾默生（Emerson）笔下的“为了真理和荣誉坚守并忍受漫长痛苦”的人;是“只要能看到足够的远景就乐此不疲”的人。

3月7日，在阿拉巴马州塞尔玛，欧巴马夫妇和布什夫妇率领游行队伍跨过埃德蒙•佩蒂斯大桥。(White House/Lawrence Jackson)

这就是真实的美国。她不是图库照片，也不是经过美化的历史，也不是把我们中的某些人描述为比其他人更美国的苍白的举动。我们尊重过去，但我们不留恋过去。我们不惧怕未来，我们把握未来。美国不是脆弱的国家。借用诗人惠特曼（Whitman）的诗句，我们的国土辽阔，我们的人口众多，我们热情、多元并充满了活力，我们的精神永远年轻。这就是为什么约翰·刘易斯在他25岁的”耄耋之年”就能领导那场具有无比威力的大游行。

而这正是今天在场的和在全国各地收听此纪念活动的年轻人必须从这个日子获得的启迪。你们代表了美国，你们不受习俗和惯例的约束，你们不受现状所累，因为你们有准备抓住应有的未来。

因为，这个国家充满了新机遇，到处是尚待探索的新领域，还有更多的桥需要我们跨越。你们这代年轻人内心无所恐惧，是美国历史上最多元化和教育程度最高的一代，这个国家等待由你们来引领。
因为，塞尔玛事件告诉我们，美国的事业不是任何个人的事业。因为，我们这个民主国家最强大的一个词是“我们”。“我们人民。”“我们必胜。”“我们无所不能。”这个词不属于任何个人，它属于每一个人。啊，我们肩负着多么光荣的任务，我们要不断努力让这个伟大的国家变得更加美好。

“血腥星期日”的50年后，我们的游行还没有结束，但我们离目标越来越近了。在建国239年后的今天，我们的联邦尚不完美，但我们离目标越来越近了。因为我们的先辈带领我们走过了第一段路，带领我们跨过了那座大桥，因此我们今天的工作少了一些艰难。当我们感到道路太艰辛时，当我们感到传到手中的火炬太沉重时，我们会想起那些开路先锋们，并从他们的榜样中汲取力量，我们也会牢记先知以赛亚的话：“那些寄希望于主的会重新得力。他们必如雄鹰展翅高飞。他们奔跑却不困倦。他们行走却不疲乏。”

我们纪念那些行走者，因为有他们我们才得以奔跑。我们必须奔跑，从而得以让我们的孩子腾飞。我们不会困倦，因为我们相信万能神主的力量，因为我们相信这个国家的神圣承诺。

愿上帝保佑已离开我们的捍卫正义的勇士们。愿上帝保佑美利坚合众国。谢谢大家。